铭刻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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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迪纲』夏风 BY:秋水露/中短篇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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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铭刻总攻 周四 二月 11, 2010 11:11 am

地址:http://209.133.27.104/GB/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062773&page=101953153&billcount=8

[家教/D27]No.13 夏风
  
  
  
  
  
  
  那是天气干燥的六月。临近夏至,暑气像浪潮一阵阵扑面袭来。知了趴在老树皮上,於阴凉处缠绵叫个不停。
  
  他觉得自己仿佛一滩小水洼,马上就要被烈日蒸发成水汽晃悠悠浮上天空。最後碰撞凝结为水滴,又哗啦啦落下来。周转不息。
  
  他抬起头看炎炎的太阳,发白的光线晃得他眼前一片黑暗。视觉被剥夺。
  
  啊啊他就会像这样失明吧。从此以後再也看不见那些可怕的东西。挣扎在坚持与放弃之间的抉择。
  
  就这样终结所有。
  
  可是有细细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简短的音节,响起。
  
  明烁的符号,温柔贯穿了他的耳膜。
  
  
  
  “迪诺先生?”
  
  
  
  回转头他看见意料之中的人,抱著盛满东西的塑料袋,安静地站在他背後。
  
  瘦小单薄的躯体瞬间与多年前的某个身影重合。
  
  於是他摸著自己的头,笑得单纯天真又无害。
  
  宛如多年以前。
  
  
  
   “哟,亲爱的师弟,师兄来看你了。”
  
  
  
  
  
  
  
  01.
  
  
  
  
  
  
  
  泽田纲吉把迪诺带进自己的房间,嗒嗒跑上跑下端茶倒水,又拿了精致的小糕点来款待他。
  
  加百罗涅的首领笨拙地拿筷子戳著软绵绵的甜食,冰凉柔滑的竹制品在他指间滚动,导致的後果只能是那些本来装饰美丽的点心被蹂躏得不成形状。他放下筷子端起茶杯装作喝水,用杯身遮挡自己泛红的脸颊,但是白瓷的杯面却忠实地反馈出他脸上的温度。
  
  泽田纲吉撑著下巴观赏自己师兄的举动,嘴角挂起调皮的笑意。
  
  “这麽久没见,迪诺先生的终极Boss体质还真的一点改良都没有呢。”
  
  他挠挠脸颊有三分尴尬七分无奈。
  
  “亲爱的师弟,你让我大老远地从意大利飞到日本来,该不会是专程为了取笑我?”
  
  “那当然不是。”
  
  模样看来与十年前并无太大分别的青年放下手,慢慢把唇边的笑意抽离。十年前不存在的魄力慢慢散发出来。等到他正襟危坐的时候,展现在迪诺面前的已经是当代黑手党的教父、彭哥列家族第十代首领的模样。
  
  在此刻他们不再是师兄弟的关系,而变作了同盟家族的首领。也许某种意义上而言,亦是上下级的关系。
  
  迪诺用手在矮平的木头桌面上轻轻敲击,简单明了的词语一个接著一个跳进耳朵里。音波被解析成电信号传导至大脑皮层,划下轻浅的痕迹。可是他的思绪却像管束不住的丝线,一圈又一圈缠绕在其他上面。
  
  他看眼前的青年,栗色的发琥珀的眼。说话的时候口气不会严肃,总是带著请求的味道,却意外让人无法拒绝。於是忆起十年以前,那个还是怯懦地面对周遭一切的孩子。畏缩著掀起眼皮,好像永远都惶恐不安,可是眼底沈浸温柔。
  
  成长。他不可避免地想到这个单词。从而回忆起年少时分的自己。多麽像。
  
  虽然未必没有过失落。可是不曾後悔。因为根本没有退路。
  
  当他的手握住鞭子。当这孩子戴上手套。
  
  就注定了他们不得不负担。
  
  
  
  他忽而垂下眼,伸手拉住青年瘦弱的腕,眉眼间飞扬跳脱的笑意。
  
  “可爱的师弟。难得回到日本,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正沈浸在公事中的青年一怔,目光从迪诺的金发上滑过,突然莞尔。
  
  “好。”
  
  
  
  
  
  
  
  02.
  
  
  
  
  
  
  
  他们都曾经有过那样的时段。清晰地明白自己能力的界限在哪里。
  
  在沼泽中挣扎怎样也无法逃离,只能越陷越深的时候。
  
  
  
  
  
  
  
  
  “迪诺先生,想去什麽地方?”
  
  他们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关节贴合。青年半仰起头微微地笑。
  
  夏季干燥炎热的风,徐徐地吹,青年微长的发在颈後招摇。
  
  迪诺低下头,金黄色的阳光顺著他的发滑落下来。粒子在尘埃中起舞。他的目光温柔得仿佛能挤出水来。
  
  
  
  “海边。去海边吧。”
  
  
  
  
  
  
  
  
  
  他听见潮水的响声。一波又一波。透明的浪冲刷细白的沙滩,留下深灰的痕迹又退去。周而复始。
  
  
  
  
  
  “我很清楚自己办不到……根本办不到。”
  
  “我好害怕……害怕得不可抑制。”
  
  “其实我真的很想为他们做点什麽……可是我这麽无能。”
  
  被海水包围的滋味那麽清晰,从甲板上跳下去的一瞬间他什麽也没有想,大脑一片空白。
  
  又逃避了。那样懦弱的,无用的自己。
  
  
  
  
  
  
  记忆的碎片,纷至沓来。
  
  
  
  
  
  那一天也是这样一个闷热的天气,海风腥咸。
  
  
  
  
  
  “迪诺先生……?”
  
  青年担忧的声音飘远。
  
  
  
  
  
  
  
  
  在失去和得到之间。
  
  被噩耗击溃。心脏像被刀剜。
  
  被强迫成长。
  
  
  
  
  
  
  
  “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来。”
  
  “就算再怎麽无用的人,也有想不再无用的时候。你们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们,我怎麽还能继续逃避!”
  
  被人抓著头,少年时分的自己用哭泣般的声音大喊。
  
  那种痛。一生也忘不掉。
  
  
  
  
  
  
  
  迪诺把手放在泽田纲吉头上,用力揉了揉青年的发。手指陷进蓬松柔软的栗色里。
  
  夏风吹拂白色的棉布衬衫,深色的刺青从隐约可见的背脊一直蔓延到手背。
  
  
  
  “亲爱的师弟,你知道吗?这个刺青并不是一直存在。”
  
  那个曾经被十年前的泽田纲吉崇拜著说好酷的花纹,其实蕴含著多麽悲伤的意义。
  
  
  
  泽田纲吉用不解的眼神望著他,期待他给予一个答案。他看青年半仰著头,脖颈单薄的曲线,领口敞开,露出形状漂亮的锁骨。纯净美好。
  
  他总有这样的错觉,以为这十年来眼前的人并不曾经受黑暗的洗礼。琥珀的瞳子依然可以干净得像冬天的湖水,冰晶般清澈。
  
  让他不忍心去打破这幻象。
  
  
  
  “傻瓜,当然是後来刺上去的。你以为有人生来就带著刺青吗?”
  
  
  
  
  
  
  
  
  03.
  
  
  
  
  
  
  
  
  其实只是一直没有回答的疑问。
  
  
  
  
  
  “迪诺先生当时是怎麽通过里包恩的考验的?”
  
  在新任彭哥列首领第一次参加的大型晚宴上,於各式各样的黑手党头目们的觥筹交错中,他把泽田纲吉拉到角落与他碰杯,琥珀色的液体在透明的高脚杯中晃荡。
  
  昔日的少年这麽问,眉眼间蜷伏一点点小小的期待,一点点小小的俏皮。
  
  迪诺知道自己这位师弟,彭哥列新上任的Boss,渴望在自己身上找寻到某种平衡和同命相怜,或者说是认可,便也温顺著表情细声说起同一个老师的残忍手段。比如在亚平宁山脉中被狼群追,又或者跳到海里面去为小小婴儿的心血来潮捕捉乌贼。
  
  本意他是想逗少年笑的,可是那个对他人的情绪过分敏感的孩子给了他一个与预期完全不同的回应。
  
  “迪诺先生不觉得可怕吗?”
  
  
  
  可怕?
  
  当然害怕。
  
  怎麽会不恐惧?
  
  就算那种感情被不讲理的小婴儿拿去碾碎了磨成粉撒进空气里,却还是会被呼吸进肺腑。然後通过气管流通进四肢百骸。
  
  根深蒂固。
  
  
  
  可是这都比不上痛。
  
  
  
  
  
  
  
  
  战斗结束後他拿著自己的新武器,皮鞭跟碧绿的海绵鬼,站在罗马尼奥面前笑。
  
  
  
  “我成功了。”
  
  “我不会把加百罗涅交给这样的人。”
  
  “我想保护大家。”
  
  
  
  那时还温和唤他“迪诺”的男人们,拍著他的肩膀,对他说。
  
  “加百罗涅的十代目。这个位置除了你没有人有资格坐。”
  
  
  
  笑容面具似的凝固在脸上,他大口大口喘气,潮湿的风从空隙灌进他的口鼻,仿佛连他的骨血一起蒸发。
  
  他从没跟人说。他其实是想哭的。
  
  抛弃形象脸面什麽外在的无用的东西,痛痛快快撕心裂肺嚎啕。可是他不能。
  
  他的背後是信从他的部下,他们叫他Boss。他不能背叛这种信赖。
  
  在已经失去除了这份信赖的所有之後。
  
  
  
  他已经无法承受再度失去。
  
  
  
  
  
  
  
  
  
  你知不知道被强迫成长的滋味?
  
  把幼苗扯出土壤,根系曝露於空气。灼热的阳光暴晒毫无防备的柔嫩,脱水干枯。
  
  他在乐园里堆砌沙堡,转身被人踩成废墟。加害者站在砂砾中淡然看他。
  
  “别忘了你还远远不够格。没有时间留给你自哀自怜。”
  
  
  
  
  
  
  
  
  
  
  
  
  迪诺看著自己的师弟,少年脸上有著明显的关切,而他们身後是酒光声色的晚宴。
  
  他勾勾食指示意少年凑过来。在少年毫无防备地靠近他时轻轻在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记。然後看少年红著脸捂住被吻的地方慌不成声。
  
  
  
  “至少让我有了能力。”
  
  他答非所问。
  
  
  
  
  
  
  
  
  04.
  
  
  
  
  
  
  
  灼烧左臂的青白色火焰是决心的证明。
  
  和这孩子的死气之炎一样。
  
  伤痕是加百罗涅的刺青。这是他成长的证明,也是他永不磨灭的伤。
  
  伤口已经溃烂到无法治疗。
  
  
  
  可是他并不想把这份痛与他人分享。
  
  尤其是对泽田纲吉。
  
  
  
  
  
  
  
  
  冰凉的水狠狠浇到他脸上,液体很快被暑气蒸发并带走热量。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很舒服。
  
  “迪诺先生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泽田纲吉用湿漉漉的手把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後,琥珀色的眼里是柔和的温度。
  
  
  
  他捏了捏被海水粘在一起的金发,又拉拉因为潮湿而贴紧皮肤的衬衫。摸摸鼻子好脾气地笑。
  
  夏风徐徐地吹。水珠从发根滚至发梢,於末尾晃悠悠一颤,溅落。
  
  
  
  “那今天我就破例来陪你玩一下吧。”
  
  “迪诺先生你哪一次没在玩?每次看到你我都会觉得难道只有彭哥列的公务那麽多。”
  
  “这是经验问题。亲爱的师弟。”
  
  
  
  手指浸透进海水里。表层的水温因为天气的炙热而稍稍有些暖意。
  
  迪诺捧了水朝对面洒去。泽田纲吉轻巧躲开然後还击。他侧身准备让开,可偏巧左脚踏上右脚,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摔进海里。
  
  
  
  他听见青年放肆的笑声,远响至天际。抬眼看见泽田纲吉用手背擦试沁出来的眼泪。
  
  他伸出手,对方只愣了片刻就给予回应。
  
  手指纠结关节贴合。
  
  用力被拉起。
  
  
  
  还好是休闲的装束,却也被海水弄成团团的皱。
  
  迪诺垂头看自己湿嗒嗒的狼狈相。
  
  
  
  “……这只不过是失误而已……”
  
  “迪诺先生,你这Boss体质什麽时候才能好转?”
  
  
  
  他眯起眼,带点淡金色的光芒融化在眼底。
  
  “其实,也没什麽不好。能力只为了想要保护的人存在,不是吗?”
  
  “……迪诺先生一直都那麽成熟可靠呢。”
  
  他伸手在青年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记。
  
  “傻瓜。你也在我想保护的范围里面啊。……纲吉。”
  
  
  
  他看青年捂住额头对他的发言表示质疑。相较於常人来说稍显得有些大的眼睛里摇曳迷茫。琥珀色的光泽。
  
  
  
  是啊。他一直想保护他。
  
  这个跟过去的自己那样相似的孩子。
  
  也许因为不曾有人来保护自己。
  
  也许因为。
  
  胸腔中涌动的情感。
  
  
  
  所以才不愿与他分享痛楚。
  
  
  
  
  
  
  
  
  05.
  
  
  
  
  
  
  
  由同情到认可。
  
  从不忍衍生怜惜。
  
  
  
  他和他曾经是那样相似的个体,他曾期望在对方身上挽回自己被强迫斩断的纯真。
  
  
  
  在成长之前我来保护你。
  
  不要变得跟我一样。
  
  
  
  不过是最简单的心愿。
  
  
  
  由怜悯,生爱。
  
  
  
  
  
  
  
  
  他拉下泽田纲吉的手,惯性让青年跌进他怀里。
  
  熟悉的清爽味道。
  
  他低下头给了自己的师弟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唇上。
  
  
  
  “亲爱的师弟,我喜欢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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