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山纲』Choice BY：秋水露

龙仔周六二月 13, 2010 9: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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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8027]Choice
　　
　　
　　
　　
　　
　　
　　
　　
　　
　　
　　
　　
　　所谓青春，有时候也不过就是那样的东西。
　　
　　肆无忌惮的挥霍。毫无顾忌的欢笑与快乐。什麽也不用担心，只要顺从自己的心意。
　　
　　啊啊，一切都可以归结为年轻时候的冲动。
　　
　　
　　
　　
　　
　　
　　虽然结果必然需要日後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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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一声长响。
　　
　　白色的球划著漂亮的弧线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优雅的痕迹。
　　
　　
　　
　　
　　
　　
　　对方的捕手惊讶地站起身来把面罩往後一推，投手面无血色。观众席上传来巨大的欢呼声，如同潮水汹涌袭来。
　　
　　可是这些他都听不见。他只是一直跑一直跑，踩过垒包越过垒手，直到踏上本垒之後还不能立即停下来，因惯性朝前冲出好几米。
　　
　　直到这时声波才传入他的耳朵。让他耳膜发痛。
　　
　　同队的队友从休息区里跑出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Nice boat！漂亮的再见全垒打！”
　　
　　他摸著头发哈哈地笑，转头去看分数。计分牌翻转，一二三四。
　　
　　绝地逆转。
　　
　　
　　
　　
　　
　　
　　“幸好山本你在，要不然摊上废柴纲的我们队肯定要输的。”
　　
　　“就是就是，叫他守个左外野居然让我们连丢三分。”
　　
　　“我就说他只能作候补啦。”
　　
　　“可是刚刚铃木的手扭到了，没办法才让他上的。”
　　
　　
　　
　　
　　
　　
　　杂乱无章的赞美与抱怨。
　　
　　山本武身处众人的包围之中，挠挠脸颊爽朗地笑，目光却落到不远处的角落。栗发的少年独自一人局促地站在那里，低垂著头一语不发。
　　
　　是那个，叫做泽田纲吉的人吧，被他们称为废柴纲的。
　　
　　并不是第一次注意到那孩子。总是畏畏缩缩的躲在人群之後，却因为那异常的失败量而被同级生们熟悉的少年。
　　
　　最初也是一直的印象。
　　
　　可是，他并不讨厌，也不会因此看不起这样的人。
　　
　　
　　
　　
　　
　　
　　“好啦好啦，不要这麽说，阿纲也是很努力的呢。”
　　
　　拍拍身边人的肩膀笑呵呵地做老好人，他排开众人朝少年走去。
　　
　　“哟，阿纲我们一起回去吧。”
　　
　　少年惊吓似地抬起头，好像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指了指自己，得到他的肯定之後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然後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泽田纲吉的笑。
　　
　　大大的眼弯成月牙，唇边突现浅浅的酒窝，竟然颇有几分可爱。
　　
　　
　　
　　
　　
　　
　　他的心脏错跳一拍。
　　
　　血液流经此处骤然停止，一瞬间几乎失去该如何呼吸的记忆。
　　
　　陌生的体验。像是被电流击中，蓦然忘记思考的方法。
　　
　　『这……好像，有点，糟糕了呢。』
　　
　　他对自己说。
　　
　　
　　
　　
　　
　　
　　可是什麽也没表现出来，
　　
　　他只是一把勾住少年的肩膀亲昵地道。
　　
　　“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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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持著不近不远的关系。并不显得如何重视，也不会让对方觉得冷落。即使这样泽田纲吉也显得受宠若惊。
　　
　　『这孩子难道一直都是这样孤独著走过来的吗？』
　　
　　山本武这样想。
　　
　　他有点害怕自己心境的变化。从未体验过的感情，但是却可以清晰明朗地说出它的名称。
　　
　　『恋』。
　　
　　是瞬间的一见锺情？对一个男孩子？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却真的发生了。还是初恋。
　　
　　视线不自觉地追逐著那个外表平凡的少年，看著他被老师责骂的时候怯懦的模样，缩起身子像小小的兔子，琥珀色的眼底时时掠过懊恼的水光，却抿著嘴唇把所有的都承受下来。
　　
　　会觉得心疼。却又不敢很明显的表现出来。
　　
　　部分是因为对这种感情的恐惧，还有部分来源於内心让自己也惊讶的黑暗面。
　　
　　『不想让那个孩子被更多的人注视。』
　　
　　『那些觉得美好的地方只要自己知道。』
　　
　　是，相当强烈的独占欲。却被天然完美地掩饰。
　　
　　
　　
　　
　　
　　
　　他以为一直这样便可。
　　
　　慢慢调节自己的心情，待在少年身边潜移默化。
　　
　　直到自己作出选择。
　　
　　接受就让少年的世界变成自己的领域。抗拒至少也可以独占少年的感情。
　　
　　这不难。
　　
　　身为泽田纲吉唯一的朋友，这实在不是什麽值得挑战的事情。
　　
　　可是命运打破了僵持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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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天他骤然发现少年突然变得显眼。先是打败持田学长後又赢了排球比赛。
　　
　　以前对其不顾一屑的人们纷纷开始改观，他看到那曾经只属於自己的腼腆的笑容也在他人面前展示。
　　
　　然後各种各样奇怪的人纷纷出现在身边，将泽田纲吉的世界一再瓜分。属於他的那一份越来越小越来越少。甚至那个银发的转学生迅速霸占了少年的右手边，上学下课他们形影不离。谈话之间也开始出现他所不懂的名词和事。
　　
　　这样的结果他无法接受。
　　
　　
　　
　　
　　
　　
　　所谓骨折只是一个借口。
　　
　　他站在天台上面朝楼梯口，後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宽广的空间堆积了很多人，可是没有他想看见的那一个。
　　
　　如果他不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要跳下去？
　　
　　他这麽问自己。
　　
　　抛弃自己最爱的棒球，只因为自己不再是那个人的唯一？
　　
　　『看来陷得比想象中要深。』
　　
　　他自嘲。
　　
　　
　　
　　
　　
　　
　　
　　然而少年终於出现。
　　
　　清澈的眼里全是愧疚，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习惯性的。
　　
　　『可是啊，喜欢的就是这份温柔和体贴。』
　　
　　一个契机。
　　
　　在拉住泽田纲吉手腕的那一瞬间，山本武告诉自己。
　　
　　『绝对不再放手。』
　　
　　
　　
　　
　　
　　
　　
　　为此他可以抛弃棒球，放弃去甲子园的梦想。将手中球棒换成日本刀，挥变成斩。
　　
　　从而变成对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是生命中最重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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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似箭。
　　
　　是多久以前的故事。
　　
　　年少不再，再也不能装作轻狂无知。
　　
　　以为什麽都是游戏的时光过去，早已无法用这个当作掩饰的借口。展现在眼前的是最真实不过的残酷世界，可是他并不畏惧。
　　
　　世界有唯一的光。
　　
　　昔日少年纯真的笑颜，早已变成唯一的救赎。
　　
　　
　　
　　
　　
　　
　　
　　山本武站在铁丝网後看少年们挥洒汗水。投手投球之前习惯性地拉拉帽沿，左脚抬起，宽大的左手套包裹球和裸露的右手，往前踏步，钉鞋摩擦投手板尘土飞扬，右手抡起一个半圆，用尽全身力气，将球扔出。
　　
　　闭上眼，他以为站在那里的是自己。觉得整个身体还能回忆起那些动作，流畅得不像已经有将近十年未曾碰触。那是曾经等同於他半个生命的运动。
　　
　　他以为，这是伴随自己一生的事物，曾经。年轻的时候站在投手板上，跟队友一起进驻甲子园，在职棒中找一个位置，年老退休後做个教练，多麽完美的人生蓝图。怎麽也没想到有脱离运动场的一天。
　　
　　可是。那样的自己早已不存在。
　　
　　他看自己攀在铁丝网上的手，虎口处厚厚的茧，曾经是长久以来握著球棒留下的痕迹，到现在还残存却已是因为握剑。拿上时雨金时的时候越来越多，渐渐的，就再也没碰其它了。
　　
　　他是彭哥列的雨之守护者，除此以外再无其它。
　　
　　
　　
　　
　　
　　
　　
　　然而他不曾後悔。
　　
　　就算是现在只能不停地挥刀，他依旧可以笑得灿烂一如当年。
　　
　　他只要在那个人身边，以什麽样的方式存在下去都无所谓。
　　
　　
　　
　　
　　
　　
　　
　　松了攀在铁丝网上的手，将运动场和金属球棒集中小小圆球的声音一起抛之脑後。
　　
　　再也不回头。
　　
　　脚下是干燥的泥土，走过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来到石灰石的地面。
　　
　　一个彻底的，质的转变。
　　
　　路的尽头有栗色头发的青年，微微侧著头对他露出温柔的微笑。
　　
　　於是他大步走了过去。
　　
　　
　　
　　
　　
　　
　　
　　
　　
　　
　　
　　
　　
　　“山本，事情都办完了？”
　　
　　“嗯。”
　　
　　“怎麽样，回到久违的并盛中。感觉到怀念吗？棒球部。”
　　
　　“有一点吧。啊哈哈，跟我在的时候不一样了呢。”
　　
　　
　　
　　
　　
　　
　　脚步停下。
　　
　　他转过头见落在身後的青年，低垂著头看不清表情，声音却有些梗塞落寞。
　　
　　
　　
　　
　　
　　
　　“……对不起，将那麽喜欢棒球的你，硬生生拉进了黑手党，这个根本一点也不适合你的世界。”
　　
　　脚跟转了180度，改变前进方向。山本武走到泽田纲吉身边，伸出手。
　　
　　青年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还是那个做什麽都不行的废柴纲的模样，眼睛盯住脚尖，稍稍有些畏缩的缩起肩膀。
　　
　　咚。清脆的弹到额头的声音。
　　
　　泽田纲吉迅速捂住额头，睁大眼睛迷惑不解地看向自己的雨守。
　　
　　昔年的青梅竹马用力勾住他的脖子，脸颊贴近到呼吸都清晰可闻。
　　
　　“我可不记得阿纲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瞻前顾後了，不是被誉为MAFIA世界的教父了吗？”
　　
　　“山本，连你也取笑我吗？”
　　
　　青年鼓起腮帮子。唯有在这个人面前他还能做出一些以为自己早已遗忘的童真举动。这个从中学时代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朋友，总能带给他一份独特的安宁。
　　
　　所谓，雨的『镇静』吗？
　　
　　
　　
　　
　　
　　
　　
　　“阿纲，不存在什麽拖累的问题。我是自愿选择了这条道路的。”
　　
　　在耳畔响起的声音，能感受到吐息的热度。
　　
　　“不过，你要是想给我补偿我也不会拒绝。怎麽样，今晚……？”
　　
　　“山本──！”
　　
　　“啊哈哈，开玩笑的，你不要拿出死气丸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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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声远响至天际。
　　
　　从过去延续到未来，一直未变。
　　
　　
　　
　　
　　
　　
　　只要他，还能够拥有，就已经满足。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