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白纲』Come to an end BY千叶玥

龙仔周一二月 15, 2010 12:53 pm

专栏名称：月下的玫瑰与酒
作者：千叶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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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the end of the world

世界好像被毁灭了，好像，就算哪里还有一丝希望不时在黑暗之中闪耀著。
即使如此，它在我眼中几乎是等於结束了。
那些曾经在夜空中照耀的月光不见了，天空也不再和以前一样闪闪发亮，布满了黑色的浓烟还有鲜血织成的雾气，人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天真烂漫，已经消失的回不来了，曾经充斥在我生命中的那些爱，也慢慢离开了我。

这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终结了。
人们已经放弃这个世界了。

The world has come to an end

或许还会记得日本并盛中的屋顶上的那一片蓝天，早上妈妈所煮的饭菜总是带著温暖的味道。
山本和狱寺打打闹闹的一起上学的时光，偶尔，阳光太过温暖，温暖得好像这个世界充满了闪耀的光采，永远也不会停止前进，这个世界如此的美丽，没想过在有生之年会看到它消失飞散变得破破烂烂的一天。

回忆在渐渐褪色了，竟有些开始遗忘曾经充满了大家的那个世界。

过了很久以後才发现。
原来，寂寞充斥了这个世界。

01 Love of my life

走在长廊上，有些沉重的步伐踩过了冰冷的象牙色磁砖，转进了门，只见那个人阖著双眼抱著胸口一如往常的閒适，他的胸口轻轻上下起伏著，正在深深的睡眠中，他那头银白色的稍为零乱的头发在阳光下就好像透明的一般，那张白皙安稳的睡脸，不得不说有时候他看起来像个天使。

他总是微笑著，用淡淡的令人看不透的表情，他绝对是温柔的，但大多只让人打从骨头里头感到冰冷。
就连阳光也穿不透他的眼睛，他就是这样让人不安的人。

纲吉来到了他的面前，手往前伸轻触他的颈部，他并没有醒过来。
现在杀了他，就一切结束了。
但是。

纲吉放下了手後在他身边缓缓坐下，就那样盯著他的侧脸看了许久，手不由自主的去触碰那搁置在膝盖的双手，比一般人低一些的体温，但是还是有著正常人的温热，有时候还会想说他是不是连血也是冷蓝色的，但是虽然有著这样安祥的表情、这样修长的手指，他却做了很多很多残酷的事情。

这时候的他真的不像是与世界为敌的人，也不像一个恐怖统治者。

「白兰。」试著叫了他一声，他毫无动静，「……太累了吗？」
沉下眼，纲吉知道他是为了什麽而忙碌著，世界毁灭嘛，那种像是白日梦中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在却是真实无比，当彭哥列被解散的时候，他要纲吉留在他的身边，这样就可以保住彭哥列同伴的生命，而在他的身边过了一段时间以後，纲吉发现白兰其实什麽也不信，什麽也不爱。

过著如此辛苦的人生，他的人生好像什麽也没有，只有想要达成的目标、手段，除此以外，只剩下那冷漠的笑容。
为什麽要如此选择，而且是每一个平行世界，他让每一个他所存在的世界都失去了希望。
让所有的世界都陷入绝望中，他自己其实也没得到什麽东西。

这真的是你所希望的吗，白兰？

充满哀伤的世界应该不是人们所渴求的，应该不是你所想要的。
你只是希望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

「那又为什麽不杀了我呢？」
纲吉低声问了一句，但他知道这问题就算问白兰他也不会回答的。
那在夜晚触碰他的手其实是很温暖的，吻他的唇也比想像中更炙热，他的眼睛虽然是明亮的银蓝色，里头却深不见底，并不是他那种老好人的性格又出现了，他只是真的在疑惑、在彷徨。

想要知道他内心所想的真正的事情。
不是他口中说的——他说的只会是谎言，没有一句是真实的。

「为什麽不杀了我？」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想欠你人情，不想得到你的关爱。
那只会让我觉得很沉重。

如果你是想折磨我的话，你或许成功了，白兰。

突然纲吉想到，当初那个约定让他很不愉快吧，第一次从白兰的脸上看到了不悦的表情，愤怒，还有不从容，生硬的答应他会放了彭哥列的人，只要纲吉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其实应该有更多方法可以除掉彭哥列，其实他可以装装样子欺骗他，只要让纲吉走进了密鲁菲奥雷就无法逃脱他设下的牢笼，但白兰却没有那麽做。

这也是纲吉第一次突然发现，原来白兰是真的爱他的。
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纲吉走出他的房间後，突然身体摇晃了一下，他的手扶住了墙壁，脑中突然出现的晕眩让他难受，他的胃在翻滚著，罪恶感还有愧疚感每天折磨著他，却流不出泪水来。
爲什麽会没有办法哭泣呢？
爲什麽要和守护者们分离。

又为什麽，他不能够爱白兰？

如果说我爱他的话，那就成了最不可原谅的事情。
想到了那个人的身影，虽然他身边好像有著很多人，很多愿意为他而死的手下，但是，如果他根本不愿意去相信他们，他还是一个人，白兰他是一个人，再也没有和小正一样为你著想的人了，白兰。

『你还想要为他辩白什麽？他是世界最不可被原谅的人，他一点也不可怜。』
心里总是有个人这麽说，但是很难完全听从他的话。

纲吉苦笑著站稳脚步，阖上眼，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很脆弱，但是心灵已经不再和以前一样软弱了，他有必须做的事情，双手渐渐的握紧，吸了一口气，虽然喉咙中似乎夹带著一些未能说出来的话，但他还是抬起头离开了，没有回头去看白兰那扇关著的门。

02 Dreamed a dream

白兰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就看到眼前放著一杯温热的咖啡。
并不是他泡的，而他的部下从来也不做这种事情，隐约感觉到身边还有一些温暖的馀温，手上似乎残留著某人触碰後的感觉，房间中弥漫著甜美的滋味。

「纲吉，老样子呢。」
白兰勾起一个微带嘲讽的笑容，但是那个笑容中夹带著一些些仅剩给他的温柔，只给泽田纲吉一个人的。
在这里能够得到他宽恕，得到他爱情的人只有一个。

虽然他从来不乖巧，接吻的时候从来就不温顺，眼中总是带著反抗，但是那里头闪闪发光著，那双眼还有著希望，还有著藏在他内心深处从没改变过的东西。

那是心底和灵魂已经彻底***的自己所没办法拥有的东西。
如果哪一天泽田纲吉变得不再耀眼，他可能也就不需要他了，当然，白兰是很乐意去当毁坏泽田纲吉一切的人，将他心中的爱情还有温暖都连根拔除，但是，泽田纲吉曾经拥有的东西太多，根本无法被他轻易抹杀。

为了他泡咖啡，是知道他最近在熬夜的关系吧，就算纲吉不愿意，但是他的包容还是从他的动作和表情中流露出来，让人不得不喜欢他，就是那麽容易同情别人，所以才会被他所控制。

相反的，另一边的世界进行得不顺利，十年前的泽田纲吉到了他面前。
没有办法轻易驯服啊，让他困扰。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就好了。
有时候还是会这麽想，他是个普通人，并不是电视剧里头什麽完全无感情的大坏蛋。
只要是人，都有感情的，看到了令人怜惜的事物还是会感到悲伤。

这一切不是梦，现在也已经不能够重建这个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世界了。
但是……

「我爱你，纲吉。」
温柔的低声念著，把所有的温柔都留在了那里。
白兰喝下那温热的咖啡时，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得到了爱情的孩子一样。

03 If there is something……

震动著，房子在燃烧，他的胸口中心破了一个大洞正在流出鲜血。
听不太见周遭的声音，就连瓦砾掉落在他脚边也没有感觉，房子在崩榻，而他身边的人都已经不在了，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死亡来临的感觉，意外的舒服，然後觉得自己搞的这一切真是没有意义。

看到天花板破了一个洞，撇去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天空真的很蓝，白云也缓缓飘过了上空。
感觉他现在不像是躺在冰冷的磁砖上，他现在感觉像是躺在柔软的草地上。
这里，这个地方，这个世界，他曾经在这里经历过最美好的事物，也曾经看到泽田纲吉依靠著阳台的栏杆默默掉眼泪的模样，曾经在这里和同伴一起举杯庆祝消灭了彭哥列，也在这里，看到同伴死去。

泽田纲吉躺在身边，他看起来很疲累，但他一点也没有惊慌失措。
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也不再奋力的战斗了，似乎也没有想要活下去的意思。
他的双眸直直的望著天花板，躺在他们两人温暖的血泊之中，最後缓缓转过来看著他，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突然很想念你送给我的花，放在房间忘记带出来了，大概被烧掉了。」纲吉说著，那是他真心的话。
白兰凝视著纲吉的脸，他看起来并没有和以前一样带著仇恨，他看起来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美丽。
是因为战斗已经结束的关系吗？
他们也已经结束了。

「我还是想说，即使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後悔那些事情。」白兰说著，手轻轻的伸过去轻触纲吉的脸颊，「我相信你知道。」
纲吉露出一个带点无奈的表情，「你就是那样，一直都是那样。」
纲吉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停顿一下後又开口，「小正知道的话一定会伤心的吧，我想我们会死在这里。」

「他是个好朋友。」
「我知道你也会同意的。」纲吉微笑，他感觉到白兰触碰他的手正在渐渐失去温度。
周围的火焰越来越逼近，而身边那些安静的尸体慢慢被吞没消失，但他们无动於衷。

「我爱你，纲吉，就算这份爱杀了我。」纲吉很清楚白兰已经知道了，知道是他做的。
「白兰，我会想念你的。」
白兰听到纲吉那麽说的时候，笑了，一个不是冰冷的也不是毫无感情的笑，他看起来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一切，他感觉得到，在另外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慢慢的留进他的脑中，如果那边的泽田纲吉能活下来的话，这边也会。
因为他的同伴还站在他这边，还在找他。

「所有你给我的东西都还给你，白兰。」
突然，一道泪水终於缓缓的滑过纲吉的脸庞，他的手抚上白兰放在他脸颊处的手掌，不再温热了，那手上的脉动可能等一下就会完全消失，感觉到一股悲伤流进了心底，「全部的东西都还给你，你寄放在我这边的所有东西……所有的东西我都还给你。」

不舍，但是他听到身後有几个轻脆的脚步声来了，纲吉知道时间到了。

「那份沉重的感情也还给你。」

我离开的时候，不想带著它们一起走。

白兰明白的笑著什麽话也没说，接下来，他的呼吸变得不均匀，然後，当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纲吉并将他抱起来之後，他就再也听不见白兰的声音了，很快的，白兰的身体被落下的碎石掩没，而燃烧的火吞噬了那座他住了将近五年的场所，走出了那个地方，远方的烟雾在眼前危险的晃动著，而人们的脸上是带著开心的、重生後的喜悦。

他没什麽放不下的，他在那里所受的折磨、屈辱，日夜思念同伴的痛苦，这些他早就不想要了。
他想要和同伴一起重新建立家园，再一次的回到过去的时光。

希望能一进到并中就能看到云雀学长和草壁两人的身影，偶尔听听从瓦利安传来的可笑通讯，还有山本和狱寺两个人吵吵闹闹的上学的日常，然後骸会带著一脸困顿的出现在他面前，里包恩和阿尔克巴雷诺们也都还在，还有妈妈还有爸爸——还有好多，他所放不下的人们。　　

唇边，漾起淡淡的苦笑。　　
狱寺抱著他的手很温暖，但是大概是他太过疲累以至於听不见守护者们呼唤他的声音。
反而听见了白兰在离开前呼唤他的名字。
　
全部的东西都留给了他，什麽也不带走。
这样也不会再觉得欠他什麽，也不会再为他感到悲伤。

如果，有什麽东西是他觉得可惜的……

纲吉阖上眼，打了个呵欠，安详的睡下。
在梦中他突然想到。

他，已经离开了他一生的爱。

fin